维修电器单车下乡照片沂水县武家洼大集上的

沂水县武家洼大集上的修鞋匠——陈彦训

文/吴传忠

清晨七点，沂水县武家洼大集上就酷热难当了，赶集的人明显地比前几集少了许多，本来生意就不是很好的修鞋摊子前，就显得更加冷清了，修鞋摊子老板无聊地和临近摊子的老板拉着家长里短。

看着铮光瓦亮的修鞋机子，我打断了他们的聊天，你赶集修鞋得有不少年岁了吧？

那敢自是了，从八三年九月里下手干的，至今得有四十多年了吧。我今年六十九岁了，刚修鞋的时候还没有结婚，还是小青年呢。

你是到哪里学的修鞋技术啊？

我是自己悟的，我两岁就没有母亲了，七岁没有奶奶了，十七没有父亲，也没有姑姑，只有自己照顾自己了，衣裳、鞋子都是我自己做、自己缝，现在日子好了，年纪也大了，不行了。

你几个孩子？

两个儿子，都结婚了，一家子一个闺女一个儿子，他们都很孝顺我。

你赶几个集啊？

五天赶四个集，余下一天，在家里种点菜收拾点零碎活。

赶一天集能收入多少钱？

不具一，好的时候能挣个四五十块钱，一般情况下三、四十块钱，有的时候还挣个三块两块的，还有一次一集才挣了一块钱。

你平常都是赶那几个集啊？

武家集、田庄集、沂水大集、七里堡子集。

你没修鞋以前干什么？

在生产队里参加劳动，一个工日八分钱。

那时候工日钱怎么那么少呢？

那时候，俺村西南山得有二十多亩地，才刨二千来斤地瓜，结的地瓜跟山楂一般大。

产量怎么那么低啊？

那时候没有化肥，就是上咱沂水化肥厂拉点氨水，后来又有了碳酸氢铵化肥，产量才高点。再后来，到了八六年美国磷酸二铵进来了，一百五、六十块钱一袋，用了进口的化肥，产量更高了。

八一年生产责任制后，我就在建筑作坊里当小工，一天两块三毛钱，年底还兑现不了。

那时候，县中心医院南门那个地方有一个修鞋匠，有一次我去找他补鞋，一个小补丁就问我要了八角钱，在生产队里干一天才挣八分钱，跟上在生产队里劳动十天的收入，我就下了决心当修鞋匠，借钱去临沂花四十块钱买了一台修鞋的机子。修鞋机子买来后，第一天我就在田庄大队挣了五块钱，我觉得修鞋轻快，比在作坊里干挣得还多，而且还是现钱，我就不跟着作坊里干了，一心一意的当起了修鞋匠。

刚开始的时候，我不赶集，都是骑着自行车下乡，最远的地方都到了城关公社的大沟峪大队，一个大队一天干不完，就把修鞋的机子放到有年纪的人家里，第二天再去干。一个大队就干十来天，大的村庄都干一个多月。后来就不下乡了，开始赶集，一直到现在。

那时候，一天挣五六块钱就很厉害了。

那敢自是了，跟上在建筑作坊里干两天还多。

你媳妇也是因为你有这修鞋的手艺才跟你结婚的吧？

巧合吧，也有点，哈哈。现在修鞋的买卖不好干了，修鞋的少了，那时候，干好几天小工，才能买一双鞋，现在当一天小工，就能买好几双鞋。怪好的鞋说不要就不要了、就扔到垃圾桶里了，就是给小孩砸个子母扣、开了胶的鞋粘一下，每次也就是挣个块儿八角的。

赶沂水大集挣得多一些吧？

越大集挣得越少，几乎没有修鞋的，也就是给“识字班”皮鞋订个掌。就是农村小集上，老汉、老妈妈鞋破了还拿到集上修一修。

现在，不愁吃、不愁穿，就是人情世事怪难为人的，咱的小孩结婚的时候人家随礼了，人家小孩结婚咱也得随礼，礼尚往来不是？人家给一百，咱就得给二百，现在钱毛了，不当钱了……

你叫什么名字啊？

我叫陈彦训，是沂城街道大滑石沟村的。

原载《铃子随笔》微信公众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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