昆山本山电器维修游山玩水时别忘了捡石头挑

苏轼曾经评价北宋画家文与可的梅竹石，说：“梅寒而秀，竹瘦而寿，石丑而文，是为三益之友。”

苏轼总结的三益友当中的丑石，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奇石，是文人喜欢的清玩。苏轼评价好的石头，要“丑而文”，就是要有韵味，有看头。这种韵味，可以来自石头的形状、肌理、纹理，评价的标准没有一定之规，许多时候全由欣赏者个人的喜好来决定。

明代文人杨巍在一首《雨中客自济南惠石与竹榴》中也把石头归入三益之友：“移将华顶石，寄我海边村。已适乐山意，况兼花木繁。风光分北渚，雨气满西轩。从此获三益，恍同静者言。”

杨巍是山东海丰人，嘉靖年间进士，在江苏、山西、陕西等地做过官，万历年间做过吏部尚书，为官为人“有清操，性长厚”。

杨巍喜欢赏玩石头，每到名山游玩，必定捎带一些山中的石头回家，不必花费银钱，又有纪念的意义，是真正爱石者的做派。

晚明学者、大学士蒋德璟对杨巍的这种做法十分仰慕。蒋德璟也爱好收藏奇石，有一年春天，蒋德璟攀登福建泉州的清源山。清源山岩石秀美，蔣德璟在山巅留意拣拾好看的石头，选择那种有孔窍、形状玲珑、表面最好带有一点苔藓的石块，装入袖中，携带下山，归来独自把玩，或者赠送朋友，雅而不俗，又专门写了一篇《袖清源石小记》。

在文中，蔣德璟提到两位同样喜欢石头的朋友。一位是林为磐，在游览觉海的时候带回来一些好石头，赠给蒋德璟。另一位是黄季弢，送给蒋德璟三百枚白石子，以“佐君盆景”。

蔣德璟拣石头拣出了心得，总结这样做的好处，一共归纳出来四点：第一是省财省谤，不损个人清名。第二是山中的石头自然天成，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，“受名山雾露日月之精久，烟雾凝浮，与出椎斧者不同”。第三是可以留做旅游的纪念，“每到一山，梦寐常不忍忘，古人或托之图画，或为敲诗作记，以供卧游，终不若本山佳石日在眼手”。最后一点是方便易得，“取之无禁，携之不难，一石题一山名，山既无数，相对欣然而亦易于勅断，不作爱想”。

《五杂俎》的作者谢肇淛也喜欢自己捡石头。平时游山的时候，遇到路旁的石头别有姿态，形状可喜，便雇人运送回家，摆放在庭院的竹草之间，花费不多，野趣盎然。将来不喜欢了，也可以很随便地丢弃，不至成为情感上的负担。

在《五杂俎》中，谢肇淛介绍了一些奇石，比如洞庭西山上出产太湖石，“黑质白理，高逾寻丈，峰峦窟穴，剩有天然之致”，四方闻名，价钱自然不低。在明代时，一块品貌上佳的太湖石，可值百金，稍下者也可卖到十数金。当时的运输工具原始落后，要想把这些太湖石运到福建，路途遥远崎岖，必须通过海运，价格自然比别处更高一些。

福建人用当地汤院附近出产的一种石头为替代，但这种石头“脆而易琢，粗而滋水”。容易滋生苔藓杂草，时日长久，本来面目全部被苔藓青草覆盖，难见石头的真容。相反，如果石头表面不容易滋生青草苔藓，也是一种缺点。

福建永安溪中有一种石头，如“悬崖倒覆之状”，高约五六尺，当地人稍稍加工，摆放在庭院之中，也算一景。但这种石头不吸水，石上不生苔，色调枯干，不好看，所以算不上好石头。

历代珍视的灵璧石在明代已经很少能见到品质好的。产于岭南的一种英石，“峰峦耸秀，岩窦分明，无斧凿痕，有金石声”，形体不太大，最适合放置在书斋之中。另一种昆山石，形体只有二三尺，不适合园林，只好放在案头赏玩。

福建有一种奇石，类似昆山石，但比其更晶莹，产于玉华洞，尺寸不大，大者二、三尺，小者如拳。此种石头最大的缺点是只有一、二面精美，侧面背面却粗陋不堪。

在南京的六合山中有一种五色石子，艳丽多彩。陈贞慧的《秋园杂佩》中提到这种五色石子的具体产地是六合山中的玛瑙涧。又说五色石的妙处要在雨后的水中才能显现，所以人们一般把它们放在白色的瓷盘当中，以水浸泡，石子猩红黛绿，显现出各种艳丽的颜色：

明历万历年间，这种五色石子才开始被注意到，人们发现了其中的商机，采拣石子的人蜂拥而来。因为五色石子产在深山当中，取之不易，价格自然不低，一寸大小的石子要价大约一两银子。

晚明收藏家冯梦祯也提到过六合山的五色石子。冯梦祯有一位朋友名叫程克全，在南京任职，平时最喜欢收藏奇石。藏品中的主要部分就是六合山的五色石，把居处命名为“醉石斋”，自己做赋，又请冯梦祯写了一篇《醉石斋记》。实际上冯梦祯自己也非常喜欢奇石，认为奇石有君子之德，“坚贞而有文理”。不过他把玩奇石的角度与众不同，收藏的石头只有几十枚，“取其天机而略其元黄牝牡”。冯梦祯对一般的奇石根本看不上眼，对程克全的收藏也不以为然。

另一方面，冯梦祯在《醉石斋记》中开始反省自己对别人藏石的鄙视，把对奇石的爱好分成两种境界，一种是“溺”，对奇石“斤斤置辨，明已之是，张人之非”；另一种是“醉”，对奇石“通而不溺”。

冯梦祯对奇石的喜爱，便是一种溺爱，而程克全则是迷醉石头，这也决定了二人的审美趣味绝不相同。

于左 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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